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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記寫

2021122814:11
2021/12/28 星期二早上8:37分記寫於台東太平
早上6:30分起床時,冷冷的天只想躲在被窩裡再多待一會,把鬧鐘又往後調了十分鐘。十分鐘的時間真的像珍珠般珍貴的運轉著,沒想到就這樣硬生生地把我從溫暖的被窩中,不情願的我只能起來了!
帶了三月(愛犬)到外面去散步解放一下,大自然的美景展露在我的眼前,但我眼前彷彿有層薄霧隔著,我知道有個我還未解的感覺正蠢蠢欲動的等著我去揭開它的面紗。
走到廚房,弄好孩子愛吃的蔥抓餅以及荷包蛋,切了一盤紅心芭樂以及弄溫了豆漿。沒有華麗、沒有精緻的餐桌,只有樸實的桌面擺放著這些早上的愛心早餐。
我緩緩走到孩子的房間,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希望我這樣的呼喚可以讓他們起床。但你想的永遠都不是按照你的劇本在進行。我呼喚了幾次之後,發現。。。。
怎麼效用都沒了!不是阿建老師說呼喚名字就會引起注意力嗎?
我這初學者,又急於想要看到成效的急性子的我,這時,我的慣性出來了!我先看看錶上的時間,時間顯示7點10分。家與學校的距離有好一大段,我這騎著小綿羊上山的超人媽媽,每分每秒如此寶貴。
就這樣,我喚了幾聲之後,都沒人理我。我出現了我的不耐煩,突然我的舊思維跟舊慣性出來了!
我: 趕快起床啦!都幾點了啦!7點10分了啦!這樣我得飆車到山上耶!
就在我這樣一連串的焦慮的語言中不斷混雜時,突然內在有個聲音喊住著我
那個聲音說: 書綺!你焦慮了嗎?你怎麼了呢?
我停下了我的嘮叨聲,我深呼吸了好幾下後,那個焦慮跟莫名的感受突然竄上來,但我得做下個動作,我把這個感覺先留住。
我到孩子床邊喚醒他們,摸摸他們。雖然會出現好幾個哀怨聲。
孩子起來,換好衣服跟我有說有笑。
但要出門前,我內在那股我揭不開的感覺開始像滾雪球般地開始不斷地擴大跟攪動著。
在騎車的這一路上,我不斷的深呼吸。
我邊騎邊聽到後座的老大狂唱歌,狂開心地歡唱一整路。
在那當中,我開始搜尋那個感覺從哪裡來。我看到我右腦的頂上,有個黑色的漩渦,那是我常偏頭痛的地方。我感受著它,也試著跟我的身體對話。
我: 書綺有焦慮嗎?有害怕嗎?有恐懼嗎?
就在這三個字眼出來之後,我開始對恐懼有了比較多的看見跟感受。
我小心地抓住這個感覺,在騎車的過程中,我也因為自己的車速跟著內在的感覺慢慢地靠近自己。
那個感覺很奇妙,它很脆弱,但又躲的深。我不能像夜晚要行刺的刺客那樣,驚嚇了這個脆弱的它。這樣它會啟動防衛機制。
我慢慢靠近時,我開始看到它的雛型了!有個像小禮物盒那樣透明且呈現淡藍色的樣貌。但我不確定它叫什麼名字。姑且我稱它為潘朵拉。我呼喚著潘朵拉的名字,這個禮物盒突然展現在我的眼前。
我小心翼翼地要開啟它的時候,它開始扭動,呈現出一種讓你胃絞痛的感覺。我打開了第一層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看它,它在很深很深的小角落。那個它就是恐懼。
我看著它,叫著它說:你是恐懼嗎?我可以跟你說說話嗎?
就這樣,恐懼呈現在我面前,我看到了它的背後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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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穿著新制服,有白色的上衣跟深藍色的制服裙。頭上帶著橘色的帽子,那個顏色一向都不是我的最愛。我揹起了書包,是新買的。我的襪子是白色的,鞋子也是新買的,是粉紅色的,上頭有小叮噹的圖案。
坐在摩托車後座的我,我的母親叮嚀著我: “阿綺!上小學了喔!不要在胡思亂想,想東想西的、也不要做白日夢,知道嗎?
坐在後座的我,緊緊地抓著媽媽腰部上的衣服。那股不安跟焦慮感一直上升,因為不知道新的學校老師如何?同學如何?我學得來嗎?我一向很迷糊、一向很喜歡天馬行空的亂想一堆故事,現在的我被約束了!不可以再亂想了!
就在停紅綠燈時,我看見很多跟我一樣都是揹起書包坐在摩托車後座的小學生。
我只記得我的母親最後說了三次: “要專心!要專心!要專心!
在那一瞬間,我看到停在我前面的一對母女。母親突然破口大罵說: “我跟妳說!上學就是要專心,不要給我分心,知道了嗎?你聽清楚了沒?你有沒有聽到?”
最讓我震驚的是,那個母親狠狠地往她女兒的腿上捏了一把,那一把嚇得我的冷汗直流。因為我也怕我的母親會捏我。
到了教室之後,所有的家長都站在外面或是後面,我只記得我身邊的四十幾位同學,不斷地哭。有的哭喊媽媽!或是爸爸,有的哭喊不要上學!不要上學。
坐在我旁邊的男同學,他長得很可愛。他的頭髮梳得很整齊,像西裝頭那樣。他緩緩地哭,身體不由自主的上下抖動。我環繞四周,對到我母親的眼神,我知道我要當乖乖孩子,我不能哭,如果我哭了會丟她的臉。我是當時班上唯一沒哭的孩子,老師還特地誇獎了我一番。
就這樣,哭聲此起彼落的,我彷彿隔絕在另一個空間,我彷彿看著這一幕場景的時候像電影那樣,我只是個觀眾,不是參與者。
結束了第一堂課後,父母都一一散去了!下課鐘聲響起了幾聲,我的眼光不斷搜尋著站在窗外的母親,即使她平日對我特嚴格,但我還是想要看看她有在看我嗎?
在那當時,我發現我趴在桌上開始哭。
我旁邊的小男生就舉起手說: “老師!她在哭!她在哭!我也好想哭!我想媽媽!”
我拼命地趴在桌上,使勁洪荒之力不斷的把內在所有的害怕跟擔心都全哭了出來。結果這個小男生也跟著我在哭。我們下課十分鐘就這樣一起哭。
後來,我們用衣服擦擦鼻涕後,一起握手加油打氣。我們看著對方說: “不要怕!我們不會怕的!”
原來,這個恐懼是來自於我看到停在紅綠燈那個母親捏孩子大腿的剎那間,延伸到新環境後的情緒,但我卻巧妙地運用生存機制把它掩蓋了!
就這樣,拉回到我在騎車的場景,冷風颼颼地吹,我跟孩子包的像肉粽一般,我們騎上這條山路已經三個學期了!我從不覺得遠,但我知道我每一次都是無意識地狂騎上山。
當這個恐懼被我看見後,我靠近它之後。
我手上的手套是溫暖的,後座的老大抱著我狂歡唱,前座的恒安靜地趴著並坐著,我感受到我的孩子跟我一起並肩作戰,無論刮風下雨,我們都是在這條路上。
很辛苦但很滿足也很幸福。
我突然感受到周遭的美景,我的心吶喊著: 真的好美喔!人生如此美好!真好!
原來,解開了潘朵拉盒子的恐懼之後,我的視野又再度擴大了!感受力也增強了!
到校之後,孩子開心的拿起書包往學校的小坡走上去,我看著恒已經走到教室,拿著許多東西的凡,我好奇的在遠處看他的一舉一動。
一向都要被提醒量體溫跟寫體溫的他。我看見他一身黑的打扮,頭靠近了機器,機器發出了35.5的聲響後,他拿起筆來,低下頭寫下了溫度。剎那間,我第一次那樣專注看著這孩子的側臉。這孩子的臉真俊俏。這孩子一路走來是那樣的不容易。他怎麼還願意到學校呢?他是怎麼辦到的呢?
那樣的感動,突然從底部竄上來,我不由得眼淚狂流。對我來說,我從沒有好好一次靜靜看著孩子細微的舉動。那樣的低頭、那樣專注地寫著當下。讓我內在升起一股非常強烈的觸動。謝謝我的孩子帶給我生命的美麗音符,那樣的鮮活跟跳動。
#解除了恐懼看見了新世界
#孩子的細微動作都好美
#原來靠近自己是那樣的幸福
#謝謝那個小時候的我
#謝謝現在的我
#謝謝我美好的寶貝兒子們